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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热学者徐强写吃也要归于汪曾祺的文如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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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

多年来,中国文坛严肃作家中,“热”出圈且阅读火爆几十年的不多。从庞大的出版数量和持久阅读热潮来看,汪曾祺就是那不多的作家之一。在近年来兴起的短、平、快浅阅读环境中,汪曾祺也备受读者宠爱,网络上他的真假金句满天飞。汪曾祺的长盛不衰也表现在学术领域,研究汪曾祺不甚著名的作品及挖掘其佚文也是热点,近日刚出版的《汪曾祺全集》也为全面研究他打下坚实的基础。汪曾祺文字的独特趣味以及耐读、值得细读,都是他流行不衰的因素。

上世纪40年代,汪曾祺受法国象征主义和现代派影响,写下的《翠子》《除岁》《灯下》《驴》等短篇与其名篇《鸡鸭名家》《老鲁》等品质不相上下;上世纪60年代,汪曾祺写的是民间文学、民俗与风土人情;“文革”期间,做编剧又创作样板戏;进入80年代,他把现代汉语从“文革”语体中解放出来,创作出《异秉》《大淖记事》《受戒》等名篇。同时其《蒲桥集》《人间草木》《旅食小品》等写花鸟鱼虫、咸菜鸭蛋等人间烟火的作品更是沁人心脾,抚慰很多灵魂。汪曾祺的儿子汪朗透露,汪曾祺生前曾开玩笑说“你们要对我好一点,我以后可是要进文学史的”。当下,汪曾祺早已进入经典序列。

本报记者采访多位专家,共同探讨“汪曾祺热”的方方面面。

东北师范大学教授、《汪曾祺全集》散文卷、诗歌卷、杂著卷主编徐强从汪曾祺的散文写作方面解析“汪曾祺热”的背后原因。

徐强,著、译有《汪曾祺文学年谱》《故事与话语》《人间送小暖》《小说与电影中的叙事》等

市井生活、世俗生活成为汪曾祺作品的重要题材

齐鲁晚报:为什么汪曾祺的散文能超越同时代作家且经久不衰?

徐强:在汪曾祺过世的20年间,其作品受追捧的热度确实比他生前要高得多。审视“汪曾祺热”,也要反观一下其他作家。“沈从文热”其实从来也没有降温,很多人追捧张爱玲更是胜过汪曾祺;而像吴伯箫的作品则热度渐消,人走茶凉。“汪曾祺热”没有“热”到全世界都在读他,不过相对来说,在同时代作家中汪曾祺是热度比较高、热得比较久的。

“文如其人”是中国传统,散文最是如此——它最严格地要求人格与文格的统一。但在汪曾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,散文流行宏大叙事,如吴伯箫、刘白羽、杨朔等作家的散文都属此类,文章中只有集体叙事,只有大写的我、时代的精神、国家的意志等,有时为了完成这种宏大叙事,作家不得不说一些违心、违实的话。这也是《泰山极顶》《长江三日》等散文无法长久保持热度,且受到诟病的原因。这些散文牺牲了个人情趣,去完成宏大、沉重的命题。

而汪曾祺散文的一个意义就在于,通过恢复个人与日常生活书写,使散文回归文与人的统一这一底线上来。他的文章不伪饰,不说假话,做到了文如其人,风格即人格,市井生活、世俗生活成为汪曾祺作品的重要题材。

汪曾祺认为,散文写作应表现个人生活的趣味,这一点非常重要。他是一位非常有趣味的作家,恢复了趣味在文学中的地位,也恢复了日常生活的美感。趣味、日常生活、反宏大叙事以及文格与人格的统一,这些都回归了散文的本质:不戴面具,不说假话,拒绝伪饰,追求真诚。

此外,汪曾祺平淡、平和、平缓的生活态度也更符合当下时代人们的追求。当大众生活距离自然太远时,就会更加向往回归市井,回归自然之中。汪曾祺的散文表现了这样的一种境界,所以他被很多读者认可。

总之,汪曾祺回归、激活了散文本来的面目,这都是汪曾祺热持久不息的原因。

汪曾祺有挑战正统的一种游戏精神

齐鲁晚报:读者能感觉到汪曾祺散文雅与俗共存。您怎么理解他的这种雅与俗?

徐强:汪曾祺对世俗文化从来不拒绝,而是热情地投身世俗生活,在世俗生活中发现美好善良的东西。这是他的一个特征。他在高邮的早年生活中,民间文化对他形成重要的滋养,这种民间的世俗,包括儒家传统、道家、释家在中国乡村生活细枝末节上的存在,以地方戏、世俗绘画、民间传说等形式,对汪曾祺形成了很重要的影响。这导致汪曾祺的散文有儒家的温柔敦厚、急公好义等倾向,又有道家的任性自然、独善其身等作派。

而在西南联大时期,可以说是汪曾祺的“象牙塔”阶段,那时他的作品创作非常雅,在联大先锋学术氛围中,他近水楼台地接触到意识流等西方现代派文艺并受其影响。他也在世界文学眼光中找到自己的异域知音,例如在散文方面,深受卞之琳译翻译的西班牙作家阿索林著作的影响。

到了上世纪50年代后,因在民间文学机构工作的原因,汪曾祺长时间浸润在民间文学这个广阔浩瀚的大海。他编辑民间文学刊物,亲自参与了河南民歌、鲁班故事、义和团故事整理修改,还整理了很多评书之类。此期汪曾祺一度与老舍、赵树理朝夕盘桓,这两位民间色彩浓厚的大师对他产生深远影响,他们契合了汪曾祺潜意识里对民间的热爱和推重。雅和俗是汪曾祺是很重要的两大资源,在作品上,他有很雅的东西,也有很俗的东西。他用民间故事写过小说和散文。

汪曾祺的语言也雅俗融通。他很好地借鉴中国古代各种类型的语言资源,如骈文、韵文等,他的白话散文中骈文用得非常地道,他旧体诗写得好,对偶、韵律都很有天赋。但汪曾祺的语言也有很俗的东西,他从民间化用的语言非常丰富,他的文字中甚至有很多爆粗口的内容,如“我本来是一个工艺美术师,写什么狗屁小说。”这种自嘲,这表现了汪曾祺挑战正统的一种游戏精神。在中国道德感森严的文化传统中,这点游戏精神非常珍贵。读其文章让人获得精神的放松。

汪曾祺与沈从文

汪曾祺对语言的探索走得非常远,他也曾经很极端地说,“写小说就是写语言。”而在之前的写作,首先要有思想、有情节、有人物,然后才是用某种语言将其表现出来,汪曾祺很郑重地提出语言的问题,这是非常重要的。20世纪被称为语言学世纪,语言学转向是世界范围内人文思想界的重大变化。在中国作家里,汪曾祺(以及他的老师朱自清先生)都相当程度上持有“语言中心主义”立场。从“语言学转向”这一角度看,他们可以说立于潮头的中国代表。

汪曾祺散文的平淡是他刻意回避了绚烂,不是说他不能绚烂

齐鲁晚报:汪曾祺推崇“随遇而安”,他的平淡的散文风格是随意而成,还是一种苦心经营?

徐强:汪曾祺其实反对苦心经营,他推崇自然,注重文气。“文以气为主”,在汪曾祺的文章中,很高程度地实现了。他散文的文气非常充沛而连贯,这种气是内在的。汪曾祺深得古典文气论的精髓,把它实现了。苏轼所说的“行于所当行,止于所不可不止”的自然流畅、行云流水和自然安适感,汪曾祺文中也有,每每又有神来之笔。总地来说,他追求“自然”。

不过,“自然”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汪曾祺谈沈从文的“自然”风格,说他是“自然的雕琢”,这是很值得玩味的说法。自然是最终形成的风格,但绝不是沈从文在写时,心里有什么就直接倒出来,而是反复雕琢文章。汪曾祺非常懂他的老师。

从表面来说,汪曾祺反对苦心经营,他主张平淡,但是从其对沈从文的评价来看,又确实存在自然的雕琢。汪曾祺散文的平淡是他刻意回避了绚烂,不是说他不能绚烂。绚烂的技巧和功力他都有,但是他不用,这与不具备任何技巧、只会平铺直叙的学徒期的“平淡”是不一样的。汪曾祺的散文抹平了所有的技巧痕迹,把苦心经营的技巧去除了,给读者呈现出来的是很自然的东西。不是所有的散文家能达到这种境界。

齐鲁晚报:那么在学术界,有没有一种观点认为,汪曾祺对后代作家有充分的影响?其文学脉络是怎么传承下来的?哪些作家受汪曾祺的影响最为深刻?

徐强:汪曾祺对同时代作家和后代作家都有影响,也将有更多人在汪曾祺的影子下走向写作的学步期。这是经典作家的特点。在当代作家中,可以肯定的是,汪曾祺肯定会进入经典殿堂。

汪曾祺对后世作家的影响,如果用实事来说的话,可以列出很多作家来。他们明确地受教于汪曾祺,追慕他的风格,也学而有成。比如,阿城、阿成、何立伟、毕四海、黑孩、苏北、龙冬以及曹乃谦等。汪曾祺还亲自批改过曹乃谦的作品,并推荐出去。所有这些人归在一起,也隐约见出一种共同的美学趣味与追求。

趣味的广泛性,是汪曾祺现代人格的一部分,有着很开放的人格

齐鲁晚报:汪曾祺写吃是不是现当代作家中,最具独特的作家趣味?

徐强:汪曾祺写吃名扬天下。在当代以来,谈到写吃写得出色的作家,他是避不开的。

汪曾祺写吃与他本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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